庞一舟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他当初的豪言壮志,说要当父亲的竞争对手,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自嘲地笑了。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这天晚上庞一舟跟客户谈合作,喝了好几斤白酒,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好不容易才把合同给签了,等对方的车开远了,他才扶着树呕吐不止,几个路人捂鼻嫌恶地避开。

庞一舟脸色煞白。

他捂住绞痛不止的胃部。

舟哥!杨熙一下车就看到了树边的男人,连忙喊了声。

庞一舟已经没力气抬头,直到被杨熙一把抱住,轻轻拍了拍背,他眼眶终于忍不住湿润了。

他侧过身抱紧了杨熙。

熙熙,对不起。庞一舟的声音有些哽咽,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有多自大,没了我爸我什么都不是。

舟哥,别这样说。

杨熙看不得这个曾经肆意洒脱的大男孩这样贬低自己,他心疼极了,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有魄力的人,别因为一次两次失败就自我怀疑,谁还不是这样一步步来的呢。

没有谁能轻轻松松成功。

庞一舟没说话,但他把杨熙抱得很紧,仿佛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说实话,庞御文好歹也是在商界纵横多年的老资本家了,能称为他的对手的,屈指可数。

庞一舟初生牛犊不怕虎,庞御文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但他不动,不代表庞一舟不动,庞一舟明里暗里从他手里抢走了一两个客户。其实也不算抢,因为商界就没规定这个客户是谁的,没谈拢之前,一切结果未定。虽然这些客户对庞御文只是点儿蚊子腿,但大概因为元矜的事,庞御文对庞一舟有着其他情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得有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