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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朗盛道:“大人,从张振的口供之中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其一孙科是如何死的并不清楚,其二孙家房内的真实情况张振也不得而知。然而如此一来又岂能妄言孙刘氏就一定是凶手?难道这其中就不能隐藏玄机?”

“可是小的的确看到孙刘氏手中拿着凶器,此事是千真万确的!”张振见陈浩有意替刘婉茹开罪,于是便义正言辞给予辩驳。

张振的这一反击,也让众多听审的百姓深以为然。对于此陈浩却笑道:“诸位皆记住了张振的供词,却未曾记住孙刘氏的此前的辩护直言,似乎有些不太公平。陈某可是记得卷宗上有记载,当日孙刘氏从外面买菜回到家中,见孙科已然身中刀伤倒在血泊之中,于是惊恐之下跌倒在地,而很是凑巧的坐在了匕首上……

因此才让同样惊慌的张振误认为,是孙刘氏用匕首杀了孙科!诸位试想一下,一个就要做为人母的妇人,又岂会让孩子未出生就没了爹?若真是孙刘氏所杀,六刀之下不说血溅五步,也定会溅起一身的血渍,为何孙刘氏衣襟之上未有血渍?”

“此话虽有道理,然不过是疑犯的片面之词做不得证供,陈讼师,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此事,否则方才所言也皆是无稽之谈!”王百川秉公执法,丝毫不因二人的交情而有所偏袒。

陈浩微微一笑,继而躬身道:“大人所言极是,陈某既然如此断言自然有其道理。此刻陈某请郝捕头带上一人,还请大人恩准!”

“哦?嗯!如你所愿!”王百川未曾想到陈浩当真有后招,这让他内心却是一喜。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人进入县衙大堂,此人二十来岁身型健硕,一副虬髯的胡子平添了几分威武。待来人跪于公堂之后,王百川便问其姓名根源。

此人名为刘铁胆乃是城西刘铁匠的儿子,刘铁匠虽然是个铁匠,但是对于细致的手艺活也是极为了得。对于打造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刘铁匠可谓是得心应手。这倒是让人叹为观止,心道一个打铁的竟然做起了金匠的活儿。非但如此,刘铁匠的手艺远远超出了城里的金匠,因此经常有不少人请求刘铁匠给予打造首饰。

刘铁胆跟随父亲学习打铁十余年,早已经练得一身好手艺。然而可惜的是,此人平日里生性好赌不务正业。虽然不至于欺男霸女,但是也让全城百姓敬而远之。此刻对于陈浩传唤刘铁胆上堂,众人表示很是疑惑不解。

王百川对此也是疑惑不解,于是便向陈浩询问,这刘铁胆与此案有何关联。陈浩既然将刘铁胆带上公堂,自然就不会无的放矢,于是将在孙家查获的线索与之一说。

昨夜陈浩发现孙科的桌案下有些许铁屑,当时陈浩就怀疑是打铁之人进过这间房。之所以如此断定,是因为在孙科的家中,只有孙科与刘婉茹二人生活。

一个是寒窗苦读的秀才,又岂会弄得一身铁屑?读书人皆是一番腐儒傲骨,连庖厨都可以远离自然不会沾到铁匠铺的铁屑。一个是已有身孕的妇人,自然不会携带铁屑,也更不会让它存留在房间内。而如今房间内却有着残留的铁屑,这就说明刘婉茹还没有来得及打理房间。

因为大唐对盐铁这两项国脉之物,有着官府部门把控。因此在民间能够见到大量铁的,也只有在铁匠铺。然而太和县的县丞就有三家铁匠铺,究竟是那儿最有可疑呢。这一疑惑陈浩从孙科的手掌上找到了答案。

当初在观察孙科的尸身时,无意间发现手掌心有一条略黑的线状尸痕。一般人刚死不久是不会发现身体某处曾经受过挤压重创,只有等尸体冰凉之后尸体才慢慢的显现出各种痕迹。而孙科手中尸痕便是生前留下的痕迹,只是当时未有发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