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书人又开始讲起来:“传闻啊, 是容宛让冤案平反, 最后搞得自己只能做提督府的一个丫鬟。你说为了一个太监, 值得吗?嫁给三皇子飞上枝头不好吗?偏要去喜欢一个太监!哦呦, 还要说那三皇子,贬为庶民, 流放边疆, 好一个惨字了得。”

“裴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还记得他起初当上司礼监掌印那回吗?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了数十名大臣, 凌迟处死。听说啊,那几个大臣就是十年前元皇后案的推波助澜者。”

“报复心倒是强……”

又是一片“啧啧啧”的声音。

说书人讲得更起劲了:“今日啊,是燕王一家、还有贵妃、江弦斩首的日子,午门行刑。”

有人劝道:“你这坏话别说得太多了,东厂的人哪里都有。”

说书人一拍折扇,嘟囔着说:“上回我们说裴太监的坏话, 他也没有管。反倒是说容宛坏话的, 都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抓起来了。”

众人望着他, 欲言又止。

一片沉寂中, 茶馆里一个青衣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将扇子一阖。

在他身边的也是一个身着青碧衣裳的姑娘, 桌上有一壶茶水。那姑娘低头倒了一杯茶水喝了, 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说书人觉得奇怪,眯起眼去看那青衣男子。

男子生得阴柔,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好像不对劲。

那青衣男子慢悠悠地走到说书人面前,笑眯眯地问:“还有什么?本督还想听听。”

说书人怔了怔,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这不会——

这不会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司礼监掌印裴渡罢?

说书人冷汗连连,没等他开口求饶,裴渡冷冷道:“你下次再敢说,本督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