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笑作一团,容宛像是没听见一般,踩着水一步步走向提督府。

她觉得这路程很长,从来没有这么长过。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在“小对食”那句话中决堤,滚滚而落,娇靥也变得苍白无比。

她加快了脚步。风吹得紧,她也没裹紧衣裳,任由冷风灌入自己的脖颈里。

终于到了提督府。提督府偏僻,四周都没住什么人,估计是之前害怕裴渡,不敢和他住的太近。

大门被贴了一个“封”字,上头落了红漆,掉在地上。

容宛将灯挂在一旁的树枝上,顿时照亮了一块地方。

她手中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亡夫裴渡之灵位”。她深吸一口气,将木牌放在一边,那木牌却又被风吹倒。她很耐心地将木牌固定好,这才站起身来。

她今日换了一身红衣,那红衣如婚服一般,显得她整个人艳丽无比,像是一只厉鬼一般。

风一吹动,她头上的红发带也被吹动,飘啊飘。

她今日要和裴渡的灵牌拜堂。

灵牌被固定在地上,容宛止不住地哽咽,又想: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能哭。

黄道吉日,她与裴渡和离了,那么裴娇娇,咱们再来拜一次堂罢。

就当,我们又成亲了。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靥来,闭眼站着,对着府门的方向。

黑黝黝的夜色里,一盏灯,一个人,还有一个小灵牌。

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灵牌拜堂。她的身影很单薄,在风中却没有要倒的趋势。反而,站得很直。

一叩首,她唱道:“一拜天地——”

裴娇娇,你看我们又拜堂了。

我马上来寻你了。

二拜高堂省去了,她又唱:“三拜——”

“三拜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