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那路程很漫长。灯光微微闪动着,裴渡发现她来了,也朝她走过去。
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容宛向抓住自己命一般奔过去,却没有扑进他的怀里,在他面前猛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一双深黑的眸,眼角还有泪痕,颤着声音道:“掌印怎么不回去睡觉?”
裴渡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伸手递给她帕子。
“知道你会做噩梦,”他慢悠悠地说,“所以来等你。”
他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外头不冷一般,像是没有等她一般。
她不理解,为什么他在外头等她这么久?
容宛尴尬地接过帕子,尽量让自己别哭,泪水却大滴大滴掉下来,掉得更凶了。
在掌印面前哭得这样伤心,真丢人……
“夫人又梦魇了?”
他皱眉问。
容宛见他脸上没有笑的表情。他的脸笼罩在伞的阴影之下,看不清喜怒,声音也沉得骇人。
容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个……”她绞着双手,扭扭捏捏地开口,“明天……”
裴渡接过她递给自己的帕子,上面有些湿润,他没想到她会掉那么多眼泪。
这梦定吓到她了。明日马上给她找大夫,给她看看是不是心神不宁。
他立马道:“明天我一早就去买一批丫鬟给你,你去挑。”
“今晚,我、我,”容宛磕磕巴巴地开口,“我……”
裴渡挑眉:“夫人怎么了?”
容宛心想豁出去,大着胆子说出来:“掌印,我、我能不能在你屋子里睡一晚?打、打个地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