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冷冷地看着她。

他不紧不慢地擦着鞋尖,似乎靴子上有什么污泥:“前几日,将军府罚了容姑娘跪祠堂,还跪了一晚。”

张氏哭得面容上尽是泪痕:“掌印、掌印断没有这样的事情,求掌印明鉴啊!”

说罢,她将目光投到容宛身上,无助地看着她,想让她说一声,没有。

容宛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只兀自站着。

裴渡嫌恶地睨了张氏一眼,随即看向容宛:“容姑娘,可有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柔和,不像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掌印太监,众人都吃了一惊。

容宛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回掌印,是有的。小女的膝盖上还有淤青。”

张氏怔了怔,她没想到容宛会这样绝情。

裴渡耐心听容宛说完,声音沉了下来,骇人得很:“你们好大的脸啊。”

将军府的人连连磕头,头被磕破,血糊糊地触目惊心:“掌印、掌印饶命……”

裴渡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真吵。若是再吵,就将你们的舌头割了罢。”

容宛看见他们的模样,突然想笑。

倏然间,裴渡站起身来,离容宛近了几分。他的呼吸与容宛相缠,话音柔和:“容姑娘,本督给你三个选择。”

容宛怔了怔:“掌印请说。”

“第一,跟着他们贬去西南。”

“第二,陛下见你画技一绝,将你召入宫当画师,亦可嫁人。”

“第三……”

容宛睁大了眼。她看见裴渡的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很奇怪。

裴渡的声音有些难以发现的颤抖,他却尽量说得淡然:

“嫁与本督,做本督的妻。从此,本督护你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