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听见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磨人得很。
江弦被绑在刑架上,衣裳破烂不堪,尽是褚色的血迹,身上也有狰狞可怖的伤痕,显然是已经受过一遍刑了。他阖着眼,似乎昏睡了过去。
穿着斗牛服的男人坐在檀木椅上,懒懒地抬了抬手:“泼醒。”
一桶水下去,冰冷刺骨。江弦一个激灵醒过来,嘴唇翕动着。看清楚了眼前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他红了眼,扬声骂道:“阉人!你私自绑架本侯,就不怕陛下追责吗?!”
男人不说话,站起身来,只用长柄拨弄着烙铁。
烧红的烙铁让人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男人却兴味盎然地拨弄着,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侯爷是个聪明人,知道咱家要做什么。”
江弦双目赤红,手脚不住地挣扎着,牵扯到伤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却怎么也挣不开。
男人见状不紧不慢地抬了抬眼皮,又继续低头拨弄长柄,想让烙铁更烫一些。
江弦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由愤怒转为恐惧。他的视线又转到烙铁上,眸中流露出一丝惊恐:“裴渡……你要做什么?”
裴渡没说话,继续拨弄着烙铁。兴许是觉得到了火候,便猛然将烙铁用力抵在了江弦的胸口上!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溢满了刑房,番子们能感受到江弦撕心裂肺的痛苦。裴渡只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把他嘴巴堵上。”
江弦放肆地呜咽着,泪水滚滚而落。他欲求饶,嘴巴却被堵得严实。
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要了他的命。
太疼了,他简直想翻滚,想吼叫!
那烙铁烫穿衣料,将肉烫烂,他不必想,那肉应该不成样子了。
半晌,裴渡才移开烙铁,依旧笑意盈盈:“你刚刚叫咱家什么?”
疼痛占据了他的神识,嘴巴里的堵纸被拿开,痛苦得到了些许缓解。江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虚弱地挤出几个字:“……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