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低着头,背对着昏暗的光线,让申明安看不出太子的神色:“哦?那就是说,这都是三皇子妃的错了?”
“这……臣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申明安一时捉摸不透太子的态度,谨慎地挑了些好话,企图也借此摆脱自己的干系。
“可本殿还听三弟说,他手里有本账册,还让本殿行事收敛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你说说看,这是什么账册?”
申明安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虚汗,顺着他苍白的脸滑下,本应是壮年的眉眼,却看着隐隐有了皱纹。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太子便接下去,声音愈发低沉:“还有那毗山村一事。你是如何剿灭了毗山山贼,稳定一方的?”
申明安越听越糊涂,却又不敢随意回话,只得将身体伏得更低一些。
“你可真是广陵的好知府啊。”太子冷哼一声,也不等申明安琢磨清楚这句话的意味,便示意在门外等着的人进来拉走申明安。
“殿下,殿下!臣冤枉,臣冤枉啊!”申明安神色慌张,本就凌乱的衣衫被一扯,变得破破烂烂,毫无知府尊严。
太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看向窗外:“到了京都再说吧,申大人。”
抓住申明安的人极有眼力的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的辩解。申明安口不能言,只能竭力从嗓子眼里发出些呜呜声,双眼怒睁盯着太子,被人粗暴地拖走了。
知府府衙还是一片寂静,好像没有人知道这座府邸的主人已经被带走,只有内院的刚刚点燃的一丝烛火还宣告着女主人的存在。
——
广陵另一处的府邸中,孟平乐正与洛云晟用晚膳。
狼吞虎咽地塞了满嘴的鸡肉,孟平乐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洛云晟见状,无奈地给她盛了一碗汤:“吃慢些,吃太快难以消食。”
就着汤才咽下嘴里的食物,孟平乐长呼一口气:“民以食为天,古人诚不欺我。饿了好些天再吃到这般好吃的膳食,实在是人生之幸啊。”
洛云晟闻言忍俊不禁:“哪有你这么乱用典故的,堂堂公主如此这般,被别人听到了可是会被笑话的。”
“这儿又没有别人。”孟平乐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回道。
念夏在一旁听见忍不住嗤笑出声,见孟平乐一眼刀子过来,连忙忍住,憋得连身子都抖了起来。
喝完了汤,孟平乐瞥见洛云晟也慢条斯理地用完了膳,便示意念夏撤走食盘。一片安静中,只有碗碟偶尔互碰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