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晟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认她确实不是在责怪自己,便退回座位,认真道:“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日后若有类似事宜,我会让墨凌去。”
孟平乐想了想,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我先前问你,你没有回答我。但我还是想知道,南晟朝堂之争就是如此残酷吗?”
“北康本就是小国,再加上历代先皇都推崇以文治国,而且我记得——”洛云晟也没有躲避,慢慢解释道:“北康皇室已经有三代国主只娶一位国后,后宫之事远比南晟要简单许多。”
孟平乐点点头:“我父皇就只有我母后一人。”
洛云晟颔首:“所以你未曾见过这般争斗也是正常。”
南晟当今圣上在先皇还在位时,并不是太子。与洛云晟有些相像,皇上也曾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兄弟众多,毫不出彩。
但就在先皇身体情况日益变差时,前太子在上朝时被弹劾私下养兵,当即被打入大牢。此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其他皇子有的在派往边境驻守的路上被山贼夺财害命,有的在京都青楼里与人争抢花魁被打断了腿。
甚至连圣上的亲哥哥,都被言官弹劾,摆出种种书信证据,直指其与地方官员里应外合,贪下每年进贡的税款。
先皇本就身体不好,加上这么多儿子接二连三落马,更是被气得不行。在这种情势下,洁身自好默默无闻的皇上就显得格外贴心。
待先皇仙去,当今圣上顺势继位后,第一道圣旨便是其他皇子赶出京都封地为王。只有圣上的亲哥哥,封了贤王,成日在外游山玩水。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过多久,圣上登基后的四五年里,除了贤王依旧在外游历,逢年过节才回京都露个脸,其余的王爷都被皇上挑了刺儿,就地斩决。
自此以后,南晟便只剩了一个不管朝政的贤王。
“那……其他王爷真的都是有谋反之心吗?”孟平乐已经被南晟内政的血风腥雨所震惊,表情惊愕,但仍然理出了一条思路,非常小声地问。
“父皇说有,那必然是有了。”洛云晟声音也很低,冷淡回道。
不过孟平乐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都是被……”剩下的话孟平乐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她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四周,还是谨慎地用嘴型比划了一下。
“那现在太子的这事儿,是四皇子陷害,还是太子本身就有问题?”孟平乐没等洛云晟回答,便又问道。
洛云晟微微眯起了眼:“待我们把这广陵的事情摸清楚,就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都点了点头。
凉风习习,广陵的秋天在这寂静的夜中,似乎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