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味道。
“赵姨,”向鸿笺介绍着,“这位就是谨以约。”
“谨以约?”赵雁的目光从向鸿笺身上挪开,看向那张年轻精致的脸,似乎是没想到谨以约会这么年轻,赵雁又确认一遍:“你就是阿约?”
听到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此亲昵的叫自己昵称,谨以约莫名有点不习惯,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是:“赵姨好。”
赵雁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原来你就是阿约啊......”声音也连带着有些颤抖,“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啊......你说......你怎么才来啊......”
一个又一个的“你怎么”排列在一起,像极了数落一个人的开头,背后跟着的话语,往往充满了对这个人的怨怼或责备。
可是从赵雁说的这些话中,你听不出任何怨怼或者责备的意味。
你听出来的,只有满满的遗憾。
谨以约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明白赵雁说这番话的意思,也不明白她说这番话的原因。
局面僵持下,向鸿笺打破沉默:“赵姨,有什么话路上再说,海葬仪式快开始了,不能耽误。”
三个人终于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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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滑过冬日的天色,交融进喧嚣的烟火人间。
向鸿笺开着车,谨以约和赵雁坐在后座。
车一路向前,赵雁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平复了一下心绪才说:“谨小姐,刚才不好意思。”
“没关系,赵姨,”谨以约把窗户稍稍放下了些,“您还是叫我阿约吧,我朋友平常都是这么叫我的。”
“阿约,”赵雁双手一直紧紧抱着骨灰盒,生怕它有任何闪失,“听向医生说,你前天晚上来看过张警官?”
她说的张警官,就是张之年。
谨以约点点头:“嗯,不过来的有点晚了。”
——所以,很多想见的人都没有见到。迄今为止,与张之年有关的人里,她只见到了向鸿笺和赵雁。
“不晚,”赵雁手掌摩挲着骨灰盒的纹路,眉眼低敛着,“他知道你来,肯定很高兴。”
谨以约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从元旦夜罗钊的那通电话开始,她脑海里的所有疑团非但没有得到解答,反倒是滚出了更大的疑惑。
时至今日,她对张之年的了解,也仅仅只限于,知道他当过民警,患有阿兹海默症,外出时遭遇车祸,因失血过多死亡。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她不懂赵雁的这句话。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到来,会让张之年高兴。
她和张之年认识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黄毛丫头。
“赵姨,”谨以约目光诚挚,“您能给我讲讲,张之年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