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为何总是打着将她和弟弟一同送进宫中的算盘呢。
孟庆丞相沉吟不语,忽然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宝儿,你是如何从这贼人手中逃脱的?”
贼人。
听到这个称呼,孟溪苒的心已经凉了几分,祖父这是直接忽视了车夫其实是继母和弟弟的人这一事实,将其打成了无关的外人。
她勉强笑了笑,答道:“是我这侍女忠心护主,与其拼了个两败俱伤。”
侍女自然也早就和她通过气,磕头表示主子所说是真。
“既如此,此等忠仆理应嘉奖,宝儿你作为主子,便亲自从库房里挑些好东西赏给她。”孟庆捋了捋胡须,眼神和蔼慈祥地安抚自家孙女,随后转向身边的管事。
“至于这些妄图害我家宝儿、还攀咬她母亲与弟弟的贼人,直接乱棍打死就是了。记得留一两个活口,即刻便好好去查,究竟是谁敢动我孟家的人,挑拨我家宅不宁!”
明明铁证如山,却硬是顾左右而言他,装作看不见,袒护孟公子和其母。
孟溪苒在他话刚出口的那一刻便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此时只是稍稍垂下眸子,麻木地寸祖父言谢。
她的思绪忽然飘回了那晚,有人从天而降,在月色下飘然而至,美得像个仙女,救她于水火之中;若不是她追着询问,甚至连名字都未曾留下一个。
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如梦似幻,却比眼前无比讽刺的种种都要来得真实。
杂役和车夫都被拖了下去,众人皆退,只余祖孙二人在场。
“祖父。”孟溪苒仍是跪着,还没起来。
孟庆丞相知她心有不满,刚想再劝两句,却听她道:“宝儿同圣上近来相处愈发融洽,欲今晚再次进宫。”
“你一向是个争气的孩子。”孟庆立即笑着将她扶了起来,“快别跪着了,既要面圣,便早些沐浴打扮,收拾好了过去。”
孟溪苒微笑。
“是。”
作者有话要说:“扁舟经月溯江流,又向江陵换蜀舟。肠断一声离岸橹,不堪回首仲宣楼。”
——引用自 宋·王十朋《初九日离》
好美的诗名,我惊为天人,直呼内行,于是决定让它在九十九章这个全是九的章节里出现=w=
第100章 细碎
烟萝殿内, 四下无人,此间唯余下柳离和小瑞,而艳儿在外间烹茶。
叮铃哐啷的细碎声音传来, 两人似乎能听到水被烧得沸腾时冒出的泡泡,还有壶盖与壶身的碰撞, 清脆作响。
“孟公子和其母派来的人, 身上有特殊的记号?”
“正是。”
那晚同宁子笙说了之后,她的反应并不算大,故而柳离也没将其当作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只在得了她点头之后,闲谈时与小瑞随口聊了两句。
可小瑞听她详细讲述完之后的神色,却比想象中要严肃许多, 甚至在刚刚听到“记号”二字时,便给艳儿使了个凝重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