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聘请的师爷几次说话都被打断,只好等他说完。

赵嘉敏扭头望他,“你怎么不说话?”

师爷:“……”

他痛定思痛,跟着赵嘉敏唾骂一声,“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赵嘉敏听着,非常解气。

为了避免隔墙有耳的悲剧,师爷说,“方家拒不承认贪墨赈灾款,这可怎么是好?”

赵嘉敏把倒了的凳子扶起来,缓口气坐下,结果啪一声,凳子塌了。

师爷有点不忍心,稍稍转过头。

赵嘉敏强装镇定,假装这个尴尬没有发生过,坐在塌成平面的一堆木板中间,沉稳开口,“我已经跟陛下上了折子,应该这两天就有回音了。”

师爷点头,“是啊。”

两两沉默,赵嘉敏自己都看自己憨,拍拍衣服站起来,“下面郡县都听方家的,朝廷要不给点好处,很多事情不好办。”

他又沉声说,“但是,这次我真的忍不了了。”

赵嘉敏想着那天在城墙下看到的一家几口,互相抱着聚在一起,赈济的粥棚填不了颠肺流离的百姓的肚子,还有为了不让家小饿死去方家偷窃被打死的男人,桩桩件件他都记在心里。

“我是青州刺史,拿着朝廷的俸禄,受着百姓的供养,我受点委屈不要紧,但那些人,他们要了多少条活生生的人命,还不知足。”

侧门外传来马蹄声,赵嘉敏看着手里苍劲有力的字迹,心下一喜,“陛下有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