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很不爽,很不悦,很憋屈,偏偏又必须忍着不爽,忍着不悦,忍着憋屈来参加这场拍卖会。

二楼的人也渐渐坐满了,能被安排到包间的都是一些大型军火企业代表,甚至直接就是诸国政府派出的专员。

唐方一面与怀特·戴维德闲谈,一面命令艾玛利用无线网络骇入拍卖会的中央数据主机,对与会成员进行远程监控与身份筛查。

这些人既然对伊普西龙遗迹残骸感兴趣,相信绝大多数都是业内人士,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同他们产生交集,倒不如现在多做点功课,以便日后不时之需。

小方杯里的威士忌并非来自房间角落冰箱,而是怀特·戴维德带来的,属于老科里的藏品,以山泉水与精选黑麦蒸馏酿制,装在橡木桶中窖藏38年,口味绵软柔和,带着浓浓的爱尔兰风味。

怀特·戴维德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这是第一杯,同样也是最后一杯,因为印着好看花纹的茶几上那个扁圆形酒瓶早已是空空如也,涓滴不剩。

是被那个叫豪森的家伙喝光的。

怀特·戴维德微微眯了眯眼,放下小方杯,右手轻轻抚摸着中指上的订婚戒,这是他的习惯,就像每天下班后前往击剑馆一样自然。

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习惯,摸耳垂,推镜框,捏下巴……如此种种,多数情况下很自然,但落在某些人眼中却又有些不自然。

这里的“某些人”包括唐方,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喝光杯子里的酒,点了首歌——银河妖姬的歌,这让格兰特与阿罗斯感觉有些意外,舰长大人不是一向跟夏洛特小姐不对付吗?

柔软的歌声仿佛潺潺流淌的溪泉,灵境系统自主激活,一片艳色闪过,有鲜花盈野,白云苍茫,野兔花间绕,清河石上流。

怀特·戴维德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他抬头望望唐方,发现舰长大人似已睡熟,鼻子里竟然发出微微的鼾声。

再瞅瞅旁边的格兰特与克蕾雅,好像把舰长大人当成了空气一般,一个在浏览商场的打折信息,一个在研究中式菜的做法。

他咧了咧嘴,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那10件伊普西龙遗迹残骸马上就要进行拍卖了,全息投影设备业已开启,光线在半空交织成一个个立体图像。

难道他真的毫不在意?

唐方动了一下,怀特·戴维德认为他睡得不舒服,需要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