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只是多了几道褶皱而已。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仍是憨憨笑着:“今日去跟刘掌柜谈了几桩生意,回来晚了,没顾得上打理就来见母亲,怕母亲等急了。”
苏老夫人轻哼一声,“合着是我这个母亲的错?”
“当然不是,是儿子的错。”
这么多年,对着苏老夫人时不时的发难,苏维耀早就习以为常。
他娘说他错了,他就错了,绝对不会反对,但是过后改不改,就不一定了。
他爹说他娘生他时受了不少苦,对着他难免脾气古怪了些,苏维耀明白。对比母亲对二弟的温言温语,他这就是疾风暴语,初初还会报怨,可后来想开了,他娘生他受了苦,脾气古怪些也无事,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得体谅些。再说,这些话又不会让他掉一块肉,该吃还是吃,该喝还是喝,放在心上还不得梗死?
这些年这么安慰着自己,苏维耀这会见着这么和和睦睦的一幕,心中平静无波,甚至还在想着今日得了不少宝贝,要派人送到乖女那去了。
一见着苏维耀,苏老夫人的火气就蹭蹭蹭地往上涨,可想着还有事要说,硬是忍了下来。
“当初你打算让苏嫣同你捡回来的小叫花子定亲,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未定下来?”苏老夫人沉声道,一点也没顾忌着屋里还有这么多的人。
冯氏在一旁,听着苏老夫人的话,心中一喜,面上立即堆满了笑,“是啊大哥,这亲事得早些定下才好,你也知道嫣儿的身子,能挨到几时都不知道。”
“是啊,大姐姐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前些日子又吐血了呢。”苏灵捂嘴笑道,满是幸灾乐祸。
听二房这般说,苏维耀大眼一瞪,“二弟妹胡说什么,嫣儿当然能长命百岁。”
他的嫣儿当然会活得好好的!
冯氏不服气,“大夫都……”
“住口!”苏维安见苏维耀隐隐有发怒之势,连忙轻斥冯氏。
冯氏身子瑟缩了一下,唇瓣张了张,最后红着眼低下头。苏灵撇撇嘴,只能瞪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苏维安歉意一笑,温声对着苏维耀道:“大哥莫要生气,她也只是担心嫣儿的身子。”
苏维耀偏过头,嗤道:“二弟,冯氏是什么性子,这些年大哥我早就知道了,二弟若是不愿管教,大哥倒是可以请老嬷嬷来教教,省得日后冯氏疯言疯语,为苏家带来祸患!”
“大哥放心,弟弟定会好好管教,莫要因着她而伤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苏维安都这样说了,苏维耀脸上的怒容收敛了一些,可仍是没有好脸色。
“闹什么闹?冯氏说的就是老婆子我要说的,趁着苏嫣身子还好,快些将亲事定下,日后她去了,也有个人陪着。”苏老夫人板着脸,很是不满。
涉及爱妻给自己生下的乖女,苏维耀是忍不了的,当即就沉下脸来,“母亲慎言,嫣儿是我女儿,我就算是家财散尽都会让她好好活着。”
苏维耀知道,对于父亲去世前将所有的家产交于他这一事,母亲一直对此不满。母亲同二房最在意的就是这苏家不菲的家产,他这般说,就是在挖他们的心中宝。
果然,苏老夫人同苏维安全都黑了脸,苏老夫人气极,就连早些年在乡下时的粗鄙之言也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