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不禁长吁短叹,霍风霖每次在被他迷惑前一刻就功败垂成,想必是带了什么法宝,但殷思中了招,更让人气闷。

“去换热茶。”残魂指指茶壶,使唤殷思。

殷思快步过去拎走茶壶,半晌后回来,把茶壶放下,待在旁边一动不动。

“倒啊。”残魂撑着额角命令。

殷思倒满一杯,待在旁边一动不动。

“……呈给我。”残魂伸手右手。

殷思掐着杯沿把茶放到他手上,待在旁边一动不动。

茶杯没带盏托,残魂被烫了一下,虽然对修者来说不至于受伤,但这点温度让他骤然爆发,他还没见过迷上他的人能这么流于表面的言听计从,气的把茶杯砸向殷思,骂道:“废物!偃甲都比你有用!抽一鞭子走一步,你是牛吗?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等慕临江得到引暮石,我非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殷思低着头,十分听话地走了。

翌日天明,永夜宫来往巡逻的队伍少了许多,这速度比叶云舟预计的还快,他熬了大半宿把所有奴隶名单整理完毕,一早就开始装作无聊地叫上霍风霆唠嗑。

从三百年前的趣闻轶事,再不经意地转到凌崖城的父子兄弟关系,霍风霆侃侃而谈,叶云舟或惊讶或敬佩或是忿忿不平,霍风霆更是拿来酒坛,两人一人一坛就在贮藏室边喝边聊,下午时已经满地空坛,霍风霆躺在地上迷糊地咂嘴,直呼叶云舟豪爽,够兄弟。

叶云舟满身酒气的出来,看起来还算清醒,靠在门口呼吸了一阵没酒精的空气。

“聊得开心?”慕临江抱着胳膊站在旁边问。

“你什么时候在的?”叶云舟笑道,“吃醋了?”

“你故意套他的话。”慕临江冷哼。

“是啊,霍风霖也不容易,母亲难产只是不幸的悲剧,可惜他父亲却因此疏远他。”叶云舟皱起眉,“谁不想得到父母的夸赞呢?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哪怕追上霍风霆的背影,甚至超过霍风霆,他都得不到父亲的正视,然后他负气出走修真境,可再回来时已是父亲的灵堂,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但系铃人已经死了。”

“……霍风霆似乎并没说的如此复杂。”慕临江侧目。

“因为他是简单的人,而我想的比较复杂。”叶云舟低低的笑了几声,偏头望过去,“我的心思一直是弯弯绕绕,闪烁隐晦的,你还喜欢吗?”

“你醉了。”慕临江直言,他对上叶云舟的眼睛,叶云舟常说暝瞳好看,但他此时却觉得,叶云舟那双深沉的黑色眸子更让他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