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给蓝逸用的局部麻醉,肚子上那一脚,还有身上摔到的地方其实管不上什么作用,这也是蓝逸为什么会提前醒来的缘故。
刚才躺着的时候虽然浑身都疼,倒也还能适应,这会儿半坐着实在吃不消怎么都难受,又不想叫钟宿看出来,到头来也没吃多少。
其实说到底让他难过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来的那一枪,也不是钟宿更相信徐坤,这些事情细细想来总有可以理解的地方,可他动脚那一下,蓝逸用多少借口也劝不住自己的心。
即使那种情况下,钟宿没有给他一枪已经算不错了,即使事后他明显感觉得到钟宿心疼了。可是那种被把自己捧到云端的人亲自踹到泥里的感觉,无论找多少理由,心里头都舒服不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蓝逸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后来又没什么大伤。
钟宿照顾的很仔细,粥吹的温温的刚刚好入口,每一口上又不多不少配着一点点小菜,体贴的蓝逸更觉得自己计较的实在太过鸡毛蒜皮,但腹部实打实的疼又叫他委屈的实在咽不下去。
再怎么劝自己理解,那些事情他是真的一件儿没干,怎么能一样。可是看着钟宿举着勺子味到他嘴边时近乎恳求的眼神,心里又爬满了酸酸麻麻的心疼和不忍,于是他强迫着自己多吃了两口,又对钟宿说:“你也吃。”
钟宿果然听话的胡乱扒了两口粥,然后又妥妥帖帖舀了一勺递到蓝逸嘴边。蓝逸勉强吃了半勺,实在吃不下就摇摇头,说:“我没有胃口了,你再吃些,留一点儿我躺一会儿再吃吧。”
折腾了那么久,是应该饿的,现在没有胃口,保不齐一会儿就想吃了。蓝逸其实不想让钟宿太过失望,哪怕只是安慰钟宿,他其实也想多吃两口的。
钟宿答应着,把碗放到旁边,又照顾着蓝逸躺下。
跌打类的伤势往往一觉醒来会更疼,往下趟的时候,蓝逸没忍住轻哼了一下,钟宿立马就察觉到不对,随着把刚才半护着的姿势,把目光转移到蓝逸腰腹哪里。
“这、这里疼吗?”钟宿这才惊觉,蓝逸远远不止肩膀上那一处枪伤,他的一脚扎扎实实过去钟景这类从小学散打的人一时半会儿都爬不起来,更何况是蓝逸。
钟宿说着,就要掀蓝逸的衣服。
蓝逸猜也知道自己身上必定好不到哪里去,捂着不敢给钟宿看,嘴硬着解释说:“没有,是肩膀。”笨拙而又心虚的模样,简直将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到了脸上。
钟宿这回终于没听他的,把蓝逸捂着衣角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一把就将他身上薄薄的病号服掀开了。
紧接着撞入眼里头的那一幕险些让钟宿窒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蓝逸肤色白嫩还带着一点点人鱼线的腰腹究竟有多诱惑,可是如今入眼竟都成了大片的乌青,余下不多尚好的皮肤上头都是斑驳的瘀血,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吓人。
钟宿心跳短暂的停了一下,呼吸停滞了有七八秒才出来一口带着颤声的气息,他颤抖着伸了伸手,到跟前却没敢碰蓝逸肚子上青的发紫的皮肤,好半天撑着手无力的跪坐在病床边的地上。
蓝逸看着他那模样,到觉得比自己疼更难受,忍不住伸手够在他脸上戳了戳,小声说:“我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