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了一小会儿,他就推开了钟景,又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王野:“我不需要同情。”

钟景突然觉着王野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野猫,他是个浑身带刺儿的刺猬,里头软的一塌糊涂,背上却背着一身尖刺,扎谁身上谁难受。瞧着王野脸上逞强的甚至有些欠揍的表情,钟景知道这小刺猬一身的刺算是扎到他心上了。

不算疼,因为钟景王野背那一身刺的本意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没伤着王野,那刺就不至于叫他受不住。可这刺是保住了内里的柔软,但也将王野与这个世界隔开了。

人不是独行动物,孤独了谁都难受,钟景不愿意看着王野再难受下去了,所以哪怕有刺他也想将人抱住:“没同情,只是喜欢你。”

“什么?”王野皱着眉,看着钟景的神色震惊中还带了点儿复杂,沉默了一会儿,他冷冷瞥了钟景一眼,恢复了自己往常的神色:“钟景,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受不了。

“不是玩笑。”钟景重新把王野搂进怀里,认真说:“我知道,王野,所以这不是开玩笑。”

“你不是直得吗?”

“其实也没那么直,想弯也能弯。”

王野给他一本正经的神色逗得笑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色:“钟景,你想做就做……以后要做也可以,打电话就成,只是别跟我说这种话了。”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多少是有点儿感觉到,钟景再迟钝至少也看得出来,王野并不讨厌他,甚至,应该是有好感的,“王野,我不只是为了和你做爱。”

王野把头埋在膝盖弯里,闷声问了句:“那你想怎么样嘛?”

不是不心动,从他不再需要钟景以后,王野就没少说难听的话,他那张嘴有多损他自己知道,什么你就知道跟在钟宿屁股背后,什么老娘这辈子也看不上你个狗腿子之类的话……也只有王野自己知道,多难听的话他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

钟景其实比大多数人都优秀,辰天说是钟宿的,但其实一直都是钟景在操劳,那么大个钟家,钟宿怎么管的过来,算上徐坤那份儿,钟景至少也得操三分之一的心。他个儿高,帅气,又比钟宿随和那么多,温柔那么多,还不在外面乱搞,这一身优点加起来,远远站着都能发光,王野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要真有的话,那就是他得保护好自己,钟景太好了,所以更容易让人伤的体无完肤,王野已经不敢抬头看他了,生怕再多一眼自己就要沦陷其中了:“钟景,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哭吗?因为从小到大旁人都嫌我,说我娘炮二胰子,就连我爹妈都没怎么客气过,可我偏不想顺着别人的心思活,我就乐意这样儿,谁不爽我宁可叫他们闭上眼,也不愿意委屈自己装爷们儿……”

说的都是些放在心里从没跟人吐露过的话,王野说,钟景就安静听着,听他跟倒豆子似的,说自己从小到大怎么让人欺负、贬低、看不起,说他怎么叫任力明侮辱,调戏,怎么从公司被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