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狡猾了。”一片安静里,是波琳先开的口,她微微向后仰了仰,拉开了他们胸膛的距离,但腰肢仍然被里德尔揽着,明明他就在她面前,她却偏着头看别的地方,好像那些空荡荡的草坪和早就看腻的城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轻轻哼了一声,“你不会觉得这样就不用把我背回拉文克劳塔楼了吧?”
从他们熟识以来,这或许是里德尔听波琳说过最没话找话的一句。
这让他微妙地笑了一下。
他本该这个时候说点什么,傲慢也好,讥讽也好,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对他做过的那样,他终究还是赢回一局,轮到他来得意了。但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让他沉默着,迟疑着不敢张口,莫名的,里德尔对此竟然有一种近似忌惮的回避,他不能确定自己一旦开口,说出的究竟是胜利者的讥讽,还是某些……愚蠢透顶的话。
在他做出决定之前,波琳已经回过头看着他了。
“我想回去了,”她说,不太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抱着胳膊看他,“人都走光了,你不会想和我在城堡外过夜吧?”
里德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用一种冷淡而微妙的眼神盯着波琳,似乎在掂量她。
“那你就上来吧。”他用一种干巴巴的语气说。
波琳趴在他的背上,穿过小半个城堡,偶尔遇上三五成群的学生,迎接嬉笑的目光,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走到拉文克劳塔楼下也没有一点交流。
“波琳!”有人看到他们,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几乎把里德尔无视了,朝她猛地招手,“你快来,我们答不上问题了!”
里德尔立刻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波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