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轻声说道。

“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他轻声重复着。

我凝视着他,伸手把玩他的发旋,但被他一把握住,紧紧地攥着,仿佛要把我捏碎了融进自己的骨肉。

“哈,真是好样的,”里德尔像是被激怒了,眼睛如同烧红了,恶狠狠地望着我,却挤出一个笑容——又是那种睥睨的讥笑,充满着冷酷和恶意,极尽嘲弄,比暴怒更加可怖,“早就知道了我的秘密,但却装作一无所知,装出一副迷恋我的样子,与我亲密、羞辱我。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定得意极了。”

“了不起,”他的声音冰冷到极致,轻得像是风吹过刀尖,“真是了不起。”

“那么,了不起的斯维特小姐可否告诉我,”他面无表情,“究竟有何不凡的奖励,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愚弄一个无法逃出你的掌握的残魂?”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在今天之前,也许我会胡乱编一个理由,享受他倍感屈辱、却对我对他的迷恋一无所知的神情。我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友,也不是一个体贴讨喜的情人,真心夹杂谎言,谎言又包裹着真心,我玩弄这种乐趣。

但……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道,“如果在今天之前,也许我会告诉你,是想白嫖你的学术经验和成果。”

里德尔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我不确定,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迷恋你。甚至,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甚至能称得上是爱情了。”

——当然,后半句只针对那些对爱情要求不高的人。

在今天之前绝对不能算是,但在今天、在这段谈话之后,至少在我的定义里,这已经是我能给出最多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