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望了望山坡顶,影影绰绰间似有黑影。他凝神静听,似乎是马匹的喷鼻声。
“你且等等。”
他把白小雨放下,吹出了一个暗哨,这是马场里驯马的哨声。
果不其然,远处马蹄若雨,滴滴答答,响了起来。
陈寻转头,似乎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白小雨,“周家小姐,待会儿若是马来,不若先行往上。”
白小雨疑惑道:“我们不一起上去吗?”问过后才反应过来,陈寻可能是在避嫌。
她还欲再言,却听见头顶出忽然传来了几道人声。
“周大公子,这里有人!”
抬头一望,林中几个人影依稀可辨。
周衍望见了坡上的白小雨。
一行人绕过林地下了坡,周衍看见白小雨靠在树干上,腿上隐有血迹,脸色大变,人也从马上翻身而下,“娇娇儿,可是受伤了?”
说话间,已经把身上的大飑披到了她身上,像一堵人墙隔开了白小雨和陈寻。
白小雨笑了笑,“没什么大事,擦到了石头而已,多亏陈大公子的伤药,已经不怎么痛了。”
周衍的眉头皱得更紧,回身向陈寻抱拳道:“多谢陈公子相助。”
陈寻抱拳回礼,接过周家随从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周兄不必介怀。周家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一行人回到周府,已是星夜,周夫人听闻今日之事脸色大变,拉过白小雨上上下下地查看,“娇娇儿,伤的可重,快请陶大夫来。”
白小雨摇头道:“阿娘莫急,只是小伤。”
周夫人看过一圈,见到腿上的狰狞伤口,便把她抱进怀中,“痴儿,你何如这般痴傻,那崖底急滩水深,你若是丢了性命,我……如何是好……”
闻言,一旁的周衍上前道:“是我的错,没有看顾好妹妹。”
周夫人拉着白小雨坐下,“你……”说了一句就真落下泪来,摸出绣帕擦泪。
她转头看了看僵立一旁的周衍,出声问道:“今日林中还有何人?”
周衍嗫嚅道:“是我考虑不周,除了家中仆从,还有张府尹之子,及其家仆。”
周夫人叹气,“娘不怪你,那偌大的林场,丢了娇娇儿……自然要多些人手……只是……娇娇儿,今后……”
白小雨握住周夫人的手,“阿娘莫急,那陈寻公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周夫人拉过白小雨的手,婆娑道:“只是那陈寻素有疾,委屈了娇娇儿……”
白小雨劝道:“大师说,各人自有因缘。阿娘不必为我垂泪。”
周夫人见她毫无悲色,心中一惊。难道娇娇儿真的不介意。
周衍不忍看周夫人悲色,开口道:“陈大公子说娇娇儿于他救命之恩,改日一定登门。”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看了白小雨半晌,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过了三日,陈府果然上门替陈寻说了亲。
周夫人再不愿意,也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