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也想坐上去, 觉得微寒的春风吹着可舒服了。
但京半夏拘着她启蒙,认字虽然是不必,可基础颂法她一个也不知道, 只得从头起。
她坐在窗边,趴在桌上边念边, 京半夏便斜依在软塌上看书。
看着像是没理她, 万一她要是被那些从窗口飞进来的蝴蝶打了岔, 要想撒个野偷个懒, 一抬头便会发现, 师父正淡淡地乜眼看着她。
一开始她全身不自在,几天下来到慢慢地习惯了,心思也更专注一些, 不那么容易分神想别的。
不京半夏也不算严苛, 早上并不苛求她闻鸡而起,吃饭前后,也可以休息那么一会儿。太阳落山后一天教也结束, 不需得秉烛夜读。
她爱吃了晚饭,爬到车顶的位置坐下吹夜风。
时时兴起,会大叫:“快些快些!”
树便真的, 叫灵兽飞奔急驰起来。
曲尾坐在旁边 ,被颠得想吐,说她也不听。只好跑去跟京半夏诉苦。
但京半夏并不说她。只对曲尾说:“你待她也宽和些。”
曲尾上去,便忿忿然,用力坐在她身边,紧紧抓着扶手,免得被颠下去。
阿姜迎着风,头发被吹得和鬼一样乱飞,表情更得意了:“你不知道吗?老幺惹疼。我是小的,师父当然疼我。寻常家,老幺是留着养老的。师兄师姐年长我那么多,以后他们会各立山头,可我会留师父身边。给他梳胡,编辫。”
曲尾无语:“公还康健着呢。我看,是因为你叫的字讨了巧!公对叫姜的,总会好一些。”
阿姜好奇:“那位友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曲尾便不说了。
晚上阿姜玩够了,要回车去,才发现车厢门关了起来。
她拍门叫:“师父师父!”
面明明亮着灯,可没应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没听见。可她吼了半天,门要拍烂了,面明明有翻书的声音,可就是不给她开门。
她不晓得京半夏是怎么了。
怏怏地爬回车顶上去,见到曲尾又想起来,莫约是因为刚才个坐在一起,说了‘姜’这个。
曲尾小声说:“原是我不该胡说。”劝她:“你放心,明日就好了。我日常,也有说错话的时候。公并不会生气太久。”
可车顶上,到了夜,冷得。她又冷又困又颠簸,不小心睡着了片刻,便从车上一头摔了下去,不只手掌上全是血印,脸也在地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
爬起来坐在地上,还有些蒙。半梦半醒又冷又痛,有那么一会儿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曲尾连忙叫停了车,跑下来扶她。
她回神,才想起来,自己不在家了,阿父也没了,突然悲从中来。委屈地抹了下眼泪。便仰头嚎哭起来。曲尾劝她:“摔痛了吗?走,先上车去。我给你拿药抹一抹就好了。”可劝不好。她就是不肯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只坐在那哭个不停。
曲尾还要劝,听到车厢声说了一句什么,车便又上路了。
曲尾也愣住,眼看车走远,地上的又拉不起来,一跺脚,只得丢下阿姜,追车去了。
阿姜哭了一气,本来有些累,声音经缓和了下来。心估摸着,自己摔成这样,又哭得这么难。差不多师父要开门的吧。只是提了一嘴‘姜’,又没说她什么坏话,也不至于有那么生气。
没想到,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