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放下拨棍,看向那挂在墙上的几幅画。
小娘子察觉,边下笔,边有一句没有一句说:“是在看那幅会动的画吗?这并不是一般的画,是从回忆之中,抽取出来的。又颂加持,保存在以符水浸过的锦布上头。所以会动,看上去像是真人一样。”
那画上,是个与她一般的小娘子,骑在墙头上,准备往下跳的样子。为会动,眉眼十分传神,仿佛是活生生的人,只是小了几号。墙下还有只狗。除此之外,墙侧有农人,拿着锄头么的,追赶过来。似乎是来抓这小娘子和狗的。
她说:“据说这样的画十分耗费修为。是阿父画的,说是一位友人。”
终于描完了唇,才松了气,坐直了身体,放下笔。
“友人?”一直怔怔看着画的青年回过神,此时表情到是并看不出么来:“我看这画里的人,才二十左右。你阿父多年纪?”
“我阿父六七百岁了。修为还可以,不过容貌看上去已经八十多了。至于这位友人……”小娘子说着停一停,概是画到了要紧的方。深吸了一气,将笔画完才继续:“这位友人,是在老家的朋友。听说过世很多年了。几码几百年了吧。”
见青年怔怔的,小娘子好奇:“你怎么了?”
“没么”青年收敛的神色:“你阿父是做么去了?没有归期吗?”
“砍木头呀。做傀儡十分挑木头。不是么木头都能的。”小娘子说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反你来也来了,你要订个么样的傀儡人,与我说也是一样。你画像带来了吧?”
说着便去拿纸笔,并将专门记录的账本子搬来,笔停在‘事主姓名’那一栏上,问:“你叫么名字?”
青年顿了顿才开:“京半夏。”
“你名字真好听。”小娘子兴冲冲,写字的姿势不太好,趴在账本子上,边写边说:“京半夏,我这里,有几不做,是要先说给你听。你要做的傀儡,若是真有人,有三不做。一不能是你的仇人,二不能是与你不相干的人,三若有亲人在世,对方家人不肯也不做。”
叫名字时,音脆脆的,少年气十足。叫人听了,凭白心情也好起来。
“你叫么名字?我即然将生意交付与你,总要知道你是谁吧。”京半夏问。
“我叫阿姜。”小娘子抬头看,头上的红绳坠在脸侧:“我阿父想念友人,便与我叫这个名字,听说与那位友人同名。”
“是吗?”京半夏轻说,又问:“阿……”停顿了一下,才将这名字叫出来:“阿姜,你阿父是哪里人?”
“太虚城人呀。”
说着,便听到外有人力拍门,音粗旷:“乖女,快给你的老父亲开门。”
“吴老头!你可算回来了!”阿姜便顾不上了。兴高采烈跑出去。
只听得叽叽呱呱,明明只有两个人,硬是说起话来,有一群人的效果,热闹得不得了。
两人进门来,见到坐了个陌生青年在屋内,吴老头愣了一下。
果然如阿姜所说,七八十岁的样子。是个极为普通的老翁。
“老头,这是上门来的主顾。”阿姜接过的背包:“叫京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