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轻巧的步伐响起来:“我看看,我看看,我却不知道我还有姐妹呢。”又娇气又欢快。
有老妪的声音响起来:“什么姐妹!小娘子快不要胡说。她们也配吗?孙家的孽种。她们要寻亲,也要寻孙家去,寻到我们家算什么。夫人已叫人打发她们走。”
谷子听得又羞又恼。拳头攥得紧紧的,只巴不得扭头一走了之。可拽着妹妹的手,手里的只小手又瘦又小,冰冰冷的。就还是从陈三七手里把荷包接了过来。只对那个出来说话的侍女说:“多谢了。日后若是有了,定当来还的。”
拉着申姜扭头便走。
她走得急,申姜快步跟着,一瘸一瘸地更加明显起来。
有个全身宝气氤氲的小姑娘从里面跑出来,伸头看外面的人,嘀咕:“呀,是个瘸子。”
谷子连忙停下来。怕申姜会难过,站定和她说话。想等人都不看这边了,再带她走。
其实申姜到是无所谓的。以前她坐轮椅,现在可以走,虽然是有些跛,可跛算什么呀。
陈三七看年过边,向那小娘子礼一礼:“茶娘子安。”告退转身跟上两人,十分自然地将申姜抱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左边的肩膀上,对谷子说:“小娘子,走吧。”
申姜虽然八九岁,可长得又瘦又小,身无二两肉,发育也差得很,和六岁的小孩差不多。坐着到也稳当。
谷子脸涨得通红。她在村里从来莽得很,没有像这样受气。可也知道,自己那些言行在这里是行不通的,还会丢了她母亲的脸。所以没有放肆。
以前她只觉得,世间的事只要自己不高兴不乐意,就可按自己舒心畅快的来。大不了打一架嘛。可现在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人总有不得不收敛的时候。
她要是回头就把那个小娘子打一顿,打不打得过修道的人还两说,说不好就是打碎了饭碗,人家把珠子收回去,姐妹也没办法过完这个冬天。
“小娘子们不要气馁。”陈三七安慰她。
谷子点点头,很不好意思:“这一路,让你受累。还要添着送这么多东西出去。在这里陪着笑脸。”
陈三七到是十分豁达的:“奴么,什么事都见得,什么话都听得。”表情其实有些吊儿郎当,但小心遮掩了起来。不使自己显得不尊重。
谷子说:“若不行,我把这些钱分你一些,自己拿了一些,也可返乡去。”
“返乡去要如何呢?”陈三七停步认真地说:“小娘们这样的身份,无处入道,不可修行,一世为村妇,再过几天,嫁与农人一生清苦,世世代代便是如此了。珠娘子在天上看到,该多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