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倾家荡产无以为继,却还在期盼终归会输的赌局可以翻盘。
‘下一把就可以’像是个魔咒。
不到死不能停止。
“所以,你找到我,想治好魇症,得到最后的机会,再重新开始?”申姜问。
大约是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京半夏说:“姜先生现在的形势,似乎也极为糟糕。难道不希望,有一双手,将一切抹去?”
申姜一时无法回答。
京半夏说:“大势虽然不可更改,这个世界总归会消失,前纪总归会结束,新的纪元会到来。但也许,在这样一双大手的帮助下,姜先生可以成为幸存者。”
“就像你上次说的,不会……有任何影响?”
“对上苍、天道、整个四海来说,姜先生的存在,如蝼蚁无足轻重。就算是活到了后纪,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多一个幸存者。可对姜先生自己来说,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了命运。”
申姜很想问,如果想得到这种结果,又需要另一个人多少次的尝试?
她才不希望有人为自己,过这么痛苦的一生。
总之自己的人生,自己尽力过,然后坦然地接受结局。
可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京半夏,很难说出这么打击他的话来。
他已经很惨了。
这就好像,要她对一个已经连健康都输掉的赌徒说,他在永远也不能赢的牌桌上,永远不会有收获,甚至连那个他决定要救的人,都可能并不认可他所做的一切,也不会感激。
这过于残忍。
“有这样一个人为我,当然会开心。女孩子嘛。”申姜十分谦虚:“但我从小到大,并没有这样的运气,被人这么喜欢。即没有男孩子为我写过情书、也从没有人为我在楼下摆过蜡烛阵道德绑架式的告白。大概因为太羡慕别人,我还得过臆症。”
“什么臆症?”
“我以为自己是某位同学是情侣的关系。但人家根本不认识我。”申姜想了想,改口:“也不是不认识,只是……知道名字的路人。”想到过去的事,有些讪讪的:“我还很是伤心过一阵子。偷偷跑到他学校尾行他,好像个变态。”
“那该是很难过的。”京半夏声音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