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正缓慢地‘渗过’玻璃与金属构成的车门。
就好像这些东西不存在?
不,是好像在穿过筛子。从变形的程度看,明显在穿过来的时候,是有阻力的。
但最后这个‘人’还是全须全尾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出现在的车厢内。
他摸索到车里放的备用双节棒打过去。
那棒子轻而易举就陷入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顺着他用力的方向,又轻轻松松地被拔了出来。
但就在对方伸手触摸他的瞬间 ,那串珠子着火似的烫手起来。
他似乎听到一声,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尖镜响声,随后那个‘人’飞一样地逃开了。
周明喘息着向窗外看去。
从山外,陆陆续续地,有很多这样的‘人’,正从四面八方向山林中去了。
像软泥怪一样蠕动的、手脚着地爬行的、像水一样流淌着的……漫山遍野。
它们无声地经过车边,或者干脆从车身上车顶上‘蔓延’向前。
有一些甚至半截或者大半截身体都在地下……
它们像是信徒,又像是自我献祭的羔羊。
蹒跚、盲目。
有几次,他感觉到了风似乎从自己身上拂过,又像是什么人紧密地贴着自己站定。
甚至连手串都又烫了起来,可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再努力也只看到一些雾气、水汽。
好在,不论那是什么,最后都还是远去了。
受现代教育长大的青年,坐在车中,看向四野。
夜色下。这里仿佛不是人间。
过了很久,这些东西才终于消失在山林中。
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拉开车门,四周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妈的。”他站在荒废的小路上,看向已经废弃的村落。转身开着车顺着路倒退出去。
一路狂奔,几分钟后,在第一个镇上停了下来。
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多,镇上灯火通明,许多青年坐在小边的宵夜摊子上吃烧烤喝酒。
大声谈笑。
时不时有喝醉的人,在同伴的搀扶下,高声讲着什么醉话,嘻嘻哈哈地离开。
他下了车,站在这明亮的街道上。
随便抓了个人问:“有发生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神经病啊。”满身酒气的人推开他。
老板以为他要吃宵夜,大声招呼:“这边坐。”
他扶着桌子坐下,打开手机,所有网格一片平和,哪个爱豆学会骑自行车、哪个小姐姐艳压一线女星了,哪里又有了家暴案件,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新闻。
对所有人来说,一切都秩序井然。这不过是极普通的一天。
刚才过去的几个小时,也不过是平平凡凡的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