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纸人都没来得及告别, 只匆匆说了一句:“我家主人改日再来拜会先生。”那扇像门一样被打开的画框便匆匆闭合。
申姜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只是画而已。
京半夏病得很重。
她坐回草堆上,出神许久。更重要的是, 现在一切都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
就好像一团有线耳机, 乱糟糟找不到头绪,从哪里扯都扯不开。
之后申姜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儿。
等再有人来她的牢房,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
毕竟牢中昏暗,又没有时间可看。
带她离开牢房的, 是个青年禁役,穿着和之前那对姐妹差不多衣服。
边走着边轻声细语:“已查清, 并不与你相关。”又关切她,有没有受伤。
她应声:“并没有。”
跟着禁役身后, 一步迈出了走道尽头的门。
但才刚站出去,就被一股狂风拍打在脸上。眼前豁然开朗。
脚下是一条宽不过一米的长道, 这长道悬空,左右上下没有任何依凭, 而长道之外,上下左右, 是无尽的‘颂文’之海。
无数的‘颂字’散发着微光,漂浮在幽暗、无边的空间中。
她猛然回头看,自己方才呆的那一长条牢房, 现在看来,就像一列没有外窗的火车卧铺车厢。
而在这颂字之海中,还漂浮着无数与它类似、或不同的囚狱之所。
它们静静地悬浮着。
“你叫生姜?”青年禁役边顺着长道向前走,边问。
“是。”
“今月出生的孩童,叫姜的人多了一些。”禁役轻声笑:“是因为渊宅那位主人,叫姜的原因。”问她:“你是几时开蒙的?”
申姜低头发现脚下的路,有点像去浮岛的玉阶。她边走,身后的路边消失。
甚至是她才呆过的列车车厢般的囚狱之所,也在闪烁了一下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她以为,大概过一会儿又会出现。
但再没有。
那间她呆过的卧铺车厢形牢房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她转头,看向其它的那些悬浮在颂字之海中的囚狱之所,很快就发现,每个狱所都在不停地消失。但也有本来不存在狱所的地方,突然有狱所冒出来。
毫无规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