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日出日落,所以哪一厢采光都没有差别。抽签定。”说着清点了一下这些人所带的仆人:“下仆共有九人之多。男一间女一间,住西面那两间中。”说着,领着那六个去抽签,叫申姜他们这些仆役,去看看自己的住所。
等主家都走了,仆役们到是放松下来。有厉害些的,立刻就抢先进屋里去了,大概是想挑个好点的铺位。
申姜在门口看了看,两边都差不多。大概因为长得不见阳光,所以有些潮湿。再加上窗户小,屋里散发着沉闷的味道。并且屋里还有很多杂物,就像院中一样,角落放着半截石碑、刻字木版之类的东西,堆砌得到处都是。
等申姜转完一圈出来,茜草已经跟眼睛红肿的那个侍女搭上话了。
那侍女叫秋秋,她主家就是那个,说玉萤虫没什么稀罕,并点名怼宋小乔,反被宋小乔阴阳怪气的姑娘。
茜草回来跟申姜讲悄悄话:“她是孙家的人。‘赵钱孙李’的孙。叫孙苡。听说孙家已经有两人牢山在值。她是第四个来的。”
等绥山那边分完了房间回来,便带仆人去领了被褥、灯烛、香薰行走令牌等东西。
领好之后,大家就各自往自己主人住处去。
宋小乔好死不死地,和孙苡住对门。
两人共用一个洗漱处。虽然房间内有两个浴桶,屋中没个隔挡。
申姜和茜草领了东西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吵翻了天。
起因是,孙苡叫宋小乔把屋里的屏风拿来放在这里。
宋小乔不肯反问她怎么不搬她自己屋里的。
简直鸡飞狗跳。
绥山也无所适从,全然不知道,一个屏风有什么可吵的。
宋小乔怒道:“这不是屏风的事!凭什么搬我的屏风不搬她自己的?”
更叫他茫然。向申姜询问:“我听着她们吵的,就是屏风啊。”
结果这屏风的事,两边都争到半夜没争出个定论,谁也不让步。
最后把绥山把自己的屏风搬了来。
吵架够不上定罪。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好。
这事总算平息,该沐浴焚香了。
因申姜和茜草也要沐浴焚香,但下仆那边男女洗漱不分,洗漱间又是从侍人的房间隔出来的,中间只有稀薄的木板。宋小乔不放心,索性叫两人将下仆那边的浴盆拿到自己这里。
三个人先拿浴盆冲洗干净后,吵吵闹闹挤在她的大浴桶里泡澡。
旁边孙苡很是厌烦,随便泡了泡就气呼呼走了,说着什么“果然是没落人家。”“主仆不分”“毫无教养”之类的话。
三个人窝在桶里,相视而笑,并打闹起来,水溅得到处都是。
茜草非常局促,脸红扑扑的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但眼睛亮晶晶。
等洗完宋小乔便叫两人都来跟自己睡。
三人窝在一起,嘀咕了几句闲话。但因一整天的劳累太令人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绥山一大早地就把人全叫了起来。
大家洗漱完结队出去,才发现,城外牢山内都是黑的。一盏灯也没有。
绥山走在最前面,后面陆续跟着六人,仆役们则提着灯走在自家主人两侧。
队伍向无相居的方向去。大概是都还没怎么睡醒,没有人说话,在石径上静默前行。
到了还距离悬空的无相居有些远的地方,队伍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