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瞟了陈三七一眼,不知道回了一句什么。他便急匆匆地回来:“去吧。你去了可不乱说话。我方才就是随便问一问。谁说不让你去了?”
“哦。”陈三七便大大咧咧地穿过这队人,路过队伍中孟临川的身边,人家看他,他也直视人家,半点也不心虚。
眼看要擦身而过时,孟临川突然叫住他:“我听说,渊宅炀池之灵陈三七已经变成了个中年人。像你这般。你不是去过渊宅吗?应该见过他吧?”带着审视。
陈三七翻白眼:“因姑姑帮我家主人治病,我帮着在外面里面地,来回跑过几回腿。取取存钱什么的。但里面没见什么中年人。我不知道也没见过。你说的,不会看到的是我吧?”
“方才我来时,听路上的店家说,渊宅这边买过车和马。我记起,方才在酒楼见着你,也见着了新马车。这是何故?”
“买什么车马?这车马本来就是我买的。我家主人恶魇已除,可落下了心病,以至于行动不便了,要回家不得置办东西吗?我不止买车和马,还买了轮椅呢。你们管得着吗?麻烦你让让好吗?”说着便急匆进了巷子去。
走了几步后回头看。
孟临川还在看他。而孟家的人已经收整好,正跟在他身后向这边来。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加快了步子三两步冲到大门,拍门大叫:“姑姑!我家主人日前来看诊,方才上午才走的,走前忘记拿药了,现遣我回来取。”
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回话,应声:“好。”
用大袖遮住了,自己开了门闪身进去。
却做成,是里面有人应门,让自己进门的样子。
赶在对方的队伍走近之前,急忙‘砰’地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猛地松了口气。
乌台的队伍几乎是跟他前脚贴着后脚到了。
但队伍最前面的提香侍童,只看到他的一片衣角。
随后大门闭合,显露在众人面前的,便是门上的“东主外出,归时不定”四个大字。
侍童一时迟疑回望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说不在家。”
中年人看着那几个字,微微蹙眉,但仍然点点头对他示意,他这才提着香炉,举步上台阶,扣动门环。
“乌台孟氏,听闻新姑姑已经到任,前来探望姑姑。”
陈三七站在门内,调整了一下呼吸,小声试了试声音之后,退开几步,才对着门开口:“姑姑不在。你们不识字吗?”
这声音一改之前历经沧桑的暗鸦,又清亮又动听,带着几分冷酷与桀骜。与他的面容格格不入。要是有人看到他,绝不会相信这样的声音,是来自于这样一个人口中。
随后外面久没有声响。
他连忙上前几步,耳朵贴在门上。
约是商量了一会儿,侍童的声音又再响起:“可我方才却见,有一中年仆人进院中去了。”又说:“姑姑不愿意相见,未必是对乌台有什么误解?若不能一一辩解一番,余一干人等,断不敢擅自离开,直至见到姑姑为止。还请姑姑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