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早已民怨四起,容周政权如同狂风暴雨里的一间茅草屋那般摇摇欲坠,更别提在南面还有镇南王,宋家军随时有可能挥兵北上。

那么,明明手握三十万威武军,有上官岳这样的名相、容昭这样的良臣、上官耀这样的虎将,明明有横扫六合之势,却选择偏安一隅的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唯一一个,哪怕再是不可思议,也就是唯一的答案——公主打从一开始想的,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她自己并无称霸之意。

那么,不是为了爱,还能是什么呢?以我这颗脑子啊,只能想到这种分析。恐怕其他州的州牧,也有这样想的吧?

有四个州都按照上官岳所说,信了平关以北是皇上赏的公主封地,可他们真的看不出如今双方其实势如水火?只不过他们也搞不明白公主到底想要什么,只能暂时听了这个解释。

师出要有名啊,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说到最后,老先生站了起来,声音慷慨激昂,清瘦的身形,却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

陶然想的当然是赶快治好容昭的病,然后回到现实世界。

至于之后,她也早就想好了,上官岳和容昭随便一个,都能主持大局,而且都会做的比她更好。

或许他们早就有了全盘的打算,只不过现在,因为她这个公主还在,所以他们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这么一想,老先生说的这么一大串里,居然只有一点没有分析到位,那就是她对容昭并非出自男欢女爱,而是一个任务者的守护。

卧槽,这位说书先生是个人才啊!

眼都瞎了,只凭这些孩子在外面听来的故事,居然就能分析出天下大势!

这是一位书里没有提到过的,但在现实里很牛逼的谋士。

陶然对他行了一礼,“老先生,您可愿成为我的幕僚?我就是上官灵。”

就算身世的真相大白了,她也没有改姓容,皇上对上官家那么渣,她随母姓有什么问题嘛。

老先生回了她一个更大的礼,跪地叩拜:“草民冯立平见过公主殿下!”

陶然连忙扶起他:“你应该早就认出我的身份了吧?怎么早不行礼、晚不行礼,偏要这时候行礼?”

老人家摸一把胡子,“先前公主只和我以普通人的身份交谈,那我自然也用对待常人的方式对您;如今您礼贤下士,我当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陶然莞尔一笑,这位先生真的是有点意思。

见到老人家跪下,院子里的孩子全都跑了过来,担心地叫道:“爷爷!”

“别慌、别慌,来来来,孩子们,和我一起见过公主殿下和容大人,以后他们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啦!”冯老语调轻快。

他还点出两个人:“阿大、阿二,被我教的很好,上了战场能堪大用,之前就想投入白袍军,不过因为年纪太小被拒绝了,公主若不嫌弃,可以给这俩孩子一个机会。”